诔文

更新时间:2024-07-11 13:00

诔文,文体名,又称“诔辞”、“诔状”、“诔词”等,哀祭文的一种,叙述死者生平,相当于如今的致悼辞或哀悼文章,起源于西周的赐谥制度,最早有记载的诔,是《礼记·檀弓上》,现存最早的诔辞,为《左传·哀公十六年》所载鲁哀公的《孔子诔》。该文体起源于先秦,是丧祭命谥诔辞与铭颂结合的产物;定型于汉,形成为述德和写哀两方面和先述德后写哀的四言句式;魏晋以后趋于繁荣,以颂扬的笔调叙述死者的生平事迹,以回忆的方式寄托自己的哀思;唐以后逐步向骚体长短句过渡。

训诂

音训

诔文:lěi wén ( 注音:ㄌㄟˇ ㄨㄣˊ)

从言,耒声。

释义

1、诔,本义乃叙述死者生前事迹,表示哀悼,亦即为谥法所本。

出处:

诔,谥也,累列生时行迹,读之以作谥者。——《说文》

诔者,道死人之志也。——《墨子·鲁问》。

孔丘卒,公诔之。——《左传》。

2、诔文:文体名,又称“诔辞”、“诔状” 、“诔词”等,哀祭文的一种,累列死者生平的文辞,相当于如今的致悼辞或哀悼文章。也简称为“诔”。

出处:

诏下之日,﹝ 陆龟蒙 ﹞疾终。 光化三年,赠右补阙, 吴侍郎 融 传贻史,右补阙 韦庄撰诔文。”

—— 宋 孙光宪 《北梦琐言》卷六

“诔辞、哀辞、祭文,亦一类也,皆生者悼惜死者之情,随作者起义而已。”

——明 郎瑛 《七修类稿·诗文一》

“诔文有韵者,古亦似附诗类。” ——近代 章炳麟《辨诗》

历史溯源

起源

作为古代丧葬礼仪上用的一种文体,诔文起源于西周的赐谥制度,它的存在依附于制谥的目的。西周形成了官谥官诔的传统。周天子时代,国之大事在祀与戎。《周礼》:‘太祝作六辞,以通上下亲疏远近,六曰诔’。北齐· 颜之推 《颜氏家训·文章》也指出:“祭祀哀诔,生於《礼》者也。”

古代以散文形式出现的哀祭文,最早见于《尚书·周书·金縢》: “惟尔元孙某,遗厉虐疾。若尔三王,是有丕子之责干天,以旦代某之身。” 周武王病笃,周公旦祷于三王,请以身代,史官纳其祝册于金縢之匮中。虽属于祭天祈祷之词,但毕竟悬念生死,情切骨肉,可视为哀祭文的萌芽之作。

其后的周代统治者为了巩固其宗法礼教,特别重视厚葬,王公贵族卿大夫死后,要在祖庙前举行祭奠仪式,由史官宣读诔辞,以表死者功绩,并确定其谥号。《周礼》郑玄注:“诔者,累也,累列生时行迹,读之以作谥。”于是,诔也就成为古代哀祭文的 早期形式。

发展

春秋时代对这些传统有所突破:士始有诔,有诔无谥。

最早有记载的诔,是《礼记·檀弓上》所载春秋时鲁庄公诔县贲父、卜国,但只有记事,并无诔辞传世。但毕竟他开启一个风气,‘士之有诔,自此始也’。

现存最早的诔辞,为《左传·哀公十六年》所载鲁哀公的《孔子诔》。鲁哀公十六年四月,孔子卒,公诔之曰:‘昊天不吊,不来犬心遗一老,俾屏予一人以在位,茕茕予在疚!呜呼,哀哉,尼父!’此即所谓诔辞也。

春秋时代是诔文由单纯应用文体向文学文体发展的关键时期,后世如谥议、行状、哀辞等文体皆受其影响。古人讲究上下尊卑,“诔”只能用作“上对下”、“尊对卑”,《礼记·曾子问》曰:“贱不诔贵,幼不诔长,礼也。唯天子称天以诔之。诸侯相诔,非礼也。”从西周到春秋初期,“贱不诔贵,幼不诔长”的观念牢不可破;后由于官方定谥已有“谥议”“谥册”,此时民间私谥私诔也悄然兴起,这些因素使得诔文逐渐摆脱制谥的目的而 独立存在,诔便成了专门对死者表示怀念和哀悼的文体。

定型

诔文作为一种成熟的文体形式,形成于两汉之交, 是先秦丧祭命谥诔辞与铭颂结合的产物。先秦诔文初具雏形,然体式尚不稳定;汉诔稳定了述德和写哀两方面的内容和先述德后写哀的内部结构,并且确立了四言句式。

东汉则是诔文的定型阶段,前承先秦西汉诔文的初兴,后启魏晋诔文的繁荣,具有过渡性的特点。主要表现在诔文之体制模式、诔谥关系的转变、语言形式的变化三个方面。在诔文体制模式上已经形成了前半述德后半表哀的标准模式;在诛与谥的关系上既继承前代的某些既定因素,又有所改变;在语言形式上顺应文学语言发展的趋势,其骈偶因素在诔文中的分量加大,是魏晋南北朝骈体诔文形成的前驱。自汉至魏晋,其体制渐趋于定型,即由序文、颂述德勋、颂述哀情和个体伤情四部分构成的行文模式。由于诔文专门的丧纪功能,我们可以将其定义为哀告模式。其体例大致为:前列小传,记叙死者生平,表颂扬之意;后写四言诔辞,称誉死者荣耀,寄哀悼之思。前者为散体,后者为韵体,从而开两千多年来哀祭文韵散结合之先例。

两汉之间,扬雄的《元后诔》、杜笃的《大司马吴公诔》、傅毅的《明帝诔》、张衡的《司空陈公诔》、蔡邕的《济北相崔君夫人诔》、卢植的《郦文胜诔》等诔辞先后出现,争奇斗艳。

繁荣

文学史上,诔文可谓是两汉魏晋文人较多采用的一种文体形式,其体式也随着时代而不断演进。诔文的作谥职能不断弱化,具体体现为所诔对象的非事功化以及作者和所诔对象关系的私人化。这导致了诔文述德内容的改变。先秦两汉时期诔文述德主要在 道德、政治方面;魏晋以来则突出 才性、情趣。这些变化促使着诔文由礼仪之文向抒情之文转变,从而也动态地呈现了诔文的文学化进程。

魏晋南北朝时期,由于社会思想开明,文学观念加强,哀祭文除为王公贵族歌功颂德之外,也出现了一些悼念骨肉、悲痛身世的至情文字,大大增强了这一文体的抒情气息。魏晋以后的诔文趋于繁荣,在写作上更多的趋向于以颂扬的笔调叙述死者的生平事迹,以回忆的方式寄托自己的哀思。与此同时,由辞赋派生 出来的哀辞、吊文,由颂神式祝辞衍生出来的散体哀祭文也相继出现。这一时期此类体裁的著名的代表作,诔辞有曹植的《王仲宣诔》、阮籍的《孔子诔》、潘岳的《马督诔》、颜延之的《陶征士诔》等;哀辞有上述曹植的《金瓠哀辞》以及陆机的《吴大司马陆公少女哀辞》等;吊文有祢衡的《吊张衡文》、王粲的《吊夷齐文》、李充的《吊嵇中散文》、陆机的《吊魏武帝文》;祭文有王珣的《祭徐聘士文》、陶潜的《自祭文》、王僧达的《祭颜光禄文》、孔稚圭的《祭外兄张长史文》、刘令娴的《祭夫徐悱文》等;还有用辞赋体写的哀悼文,如曹植的《慰子赋》、潘岳的《悼亡赋》、江淹的《伤爱子赋》、庾信的《哀江南赋》等。在这些各体具备的作品中,与前代相比,亦有所不同。其表现在内容上的,因本期战争迭起、叛篡频见,统治者在夺得权位后,多思正名以自固,出现了以政府文告形式书写的哀策文。如曹丕的《武帝哀策文》、王珣的《孝武帝哀策文》等,实为古“诔”与哀辞的混合体。表现在形式上的,由于此时期骈体垄断文坛,一切文牍书翰,风行骈四俪六。

唐宋时期,古文运动兴起,骈体形式渐微,散体文字时新。虽然写作哀祭文除散体之外,仍有采取赋体、骈体形式的,但其内容与体例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。其一是,该时期谥法简化,谥议废除,正如明代·徐师曾在《文体明辨》中说的:“古之诔本为定谥,而今之诔惟以寓哀,则不必问其谥之有无,而皆可知之。至于贵贱长幼之节,亦不复论矣。”同时也不再局限于四言,而逐步向骚体、长短句过渡。如韩愈悼念欧阳詹柳宗元悼念吕温的文章,既称“诔辞”又称“哀辞”,可见二者基本上已经合流。到了北宋,“南丰(曾巩)、东坡(苏轼)诸老所作,则总谓之哀辞焉”(明·吴讷《文章辨体》),哀辞终于取代 了诔辞的地位。虽然以后在清代小说《红楼梦》第七十八回里还出现《芙蓉女儿诔》,那不过是作者袭用旧称之作,已非古诔的原貌了。其二是,吊文范围也逐步扩大,它不仅可以凭吊死者,而且可以凭吊可悲的事物,如唐李华的《吊古战场文》。其三是,祭文名称进一步为社会各阶层所广泛运用。此外还出现告、哭、悼、葬、奠、酹、悲等别称。如李商隐的《奠小侄女寄寄文》、柳识的《许先生颍阳祠庭献酹文》、富弼的《哭尹舍人文》、陈亮的《告祖考文》等。至于韩愈的《祭鳄鱼文》、白居易的《祭庐山文》、苏轼的《祭城隍神文》,是古代祭神遗风的流传,不应属于哀祭文之列。

文献参考

出处

《周礼》:‘太祝作六辞,以通上下亲疏远近,六曰诔’。

东汉 许慎

说文》:诔,谥也,从言,耒声。累列生时行迹,读之以作谥者。

《三国志·魏志·管辂传》:“ 辂 随军西行,过 毌丘俭 墓下,倚树哀吟,精神不乐。人问其故, 辂 曰:‘林木虽茂,无形可久;碑诔虽美,无后可守。’”

《晋书·虞预传》:“所著诗赋、碑诔、论难数十篇。”

南朝 梁 刘勰 《文心雕龙·诔碑》:“及 孙绰 为文,志在碑诔。”

北齐 颜之推 《颜氏家训·文章》:“祭祀哀诔,生於《礼》者也。”

《新唐书·李虞仲传》:“古者将葬请谥,今近或二三年,远乃数十年,然后请谥;人殁已久,风绩湮歇,采诸传闻,不可考信,诔状虽在,言与事浮。”

吴讷文章辨体》:“《周礼》:‘太祝作六辞,以通上下亲疏远近,六曰诔’。鲁哀公十六年四月,孔子卒,公诔之曰、‘昊天不吊,不来犬心遗一老,俾屏予一人以在位,茕茕予在疚!呜呼,哀哉,尼父!’此即所谓诔辞也。郑氏注云:‘诔者,累也,累列生时行迹,读之以作谥。此唯有辞而无谥,盖唯累其美行示己伤悼之情尔。’是则后世有诔辞而无谥者,盖本于此。《文章缘起》载汉武帝《公孙弘诔》,然无其辞。唯《文选》录曹子建之诔王仲宣,藩安仁之诔杨仲武,盖皆述其世系行业而寓哀伤之意。厥后韩退之之于欧阳詹,柳子厚之于吕温,则或曰诔辞,或曰哀辞,而名不同。迨宋南丰、东坡诸老所作,则总谓之哀辞焉。大抵诔则多叙世业,故今率仿选魏晋,以四言为句;哀辞则寓伤悼之情,而有长短句及楚体不同。”

徐师曾文体明辨》:“诔者,累也,累列其德行而称之也。《周礼》太祝作六辞,其六曰诔,即此文也。今考其时,贱不诔贵,幼不诔长,故天子崩则称天以诔之,卿大夫卒则君诔之。……刘勰云:‘柳妻诔惠子,辞哀而韵长’,则今私诔之所由起也。盖古之诔本为定谥,而今之诔惟以寓哀,则不必问其谥之有无,而皆可为之。至于贵贱长幼之节,亦不复论矣。其体先述世系行业,而末寓哀伤之意,所谓‘传体而颂文,荣始而哀终’者也。”

清王兆芳《文体通释》:“诔者,谥也,累也。累列行事,以为谥也。毛诗传曰,丧纪能诔。礼曾子问曰,贱不诔贵,幼不诔长。又曰,诸侯相诔非礼也。”

章炳麟 《与人论文书》:“北方流势,本臃肿也,削而砻之,大分不出 后汉 ,碑诔尤近,造辞窜句,犹兼 晋 宋 。”

刘义庆等《世说新语》:“谢太博问主簿陆退:‘张凭何以作母诔,而不作父诔?’退答曰:‘故当是丈夫之德,表于事行;妇人之美,非诔不显。’”

名篇

武帝诔

于惟我王,乘运之衰。神武震发,群雄戡夷。拯民于下,登帝太微。德美旦奭,功越彭韦。九德光备,万国作师。寝疾不兴,圣体长违。华夏饮泪,黎庶含悲。神翳功显,身沈名飞。敢扬圣德,表之素旗。乃作诔曰:于穆我王,胄稷胤周。贤圣是绍,元懿允休。先侯佐汉,实维乎阳;功成绩著,德昭二皇。民以宁一,兴咏有章。我王承统,(文)[天]姿特生。年在志学,谋过老成。奋臂旧邦,翻身上京。袁与我王,兵交若神。张陈背誓,傲帝虐民,拥徒百万,虎视朔滨。我王赫怒,戎车列陈,武卒(九虎)阚,如雷如震。搀枪北扫,举不浃辰,绍遂奔北,河朔是宾。振旅京师,帝嘉厥庸,乃位丞相,总摄三公。光受上爵,君临魏邦。九锡昭备,大路火龙。玄鉴灵察,探幽洞微。下无伪情,奸不容非。敦俭尚古,不玩珠玉,以身先下,民以纯朴。圣性严毅,平修清一。惟善是嘉,靡疏靡昵。怒过雷霆,喜逾春日。万国肃虔,望风震栗。既总庶政,兼览儒林。(穷)躬著雅颂,被之瑟琴。茫茫四海,我王康之。微微汉嗣,我王匡之。群杰扇动,我王服之。喁喁黎庶,我王育之。光有天下,万国作君。虔奉本朝,德美周文。以宽克众,每征必举。四夷宾服,功夷圣武。翼帝王世,神武鹰扬,左钺右旄,威凌伊吕。年逾耳顺,体愉志肃,乾乾庶事,气过方叔。宜并南岳,君国无穷。如何不吊,祸钟圣躬。弃离臣子,背世长终。兆民号啕,仰诉上穹。既以约终,令节不衰。既即榇宫,躬御缀衣。玺不存身,唯绋是荷。明器无饰,陶素是嘉。既次西陵,幽闺启路。群臣奉迎,我王安厝。窈窕玄宇,三光不晰。幽闼一扃,尊灵永蛰。圣上临穴,哀号靡及。群臣陪临,仁立以泣。去此昭昭,于彼冥冥。永弃兆民,下君百灵。千代万乘,曷时复形。

[人事既关,聪镜神理。]

《王仲宣诔》

〔维〕建安二十二年正月二十四日戊申,魏故侍中关内侯王君卒。呜呼哀哉!皇穹神察,哲人是恃。如何灵祗,歼我吉士。谁谓不痛,早世即冥;谁谓不伤,华繁中零。存亡分流,夭遂同期。朝闻夕没,先民所思。何用诔德?表之素旗;何以赠终?哀以送之。遂作诔曰;猗欤侍中,远祖弥芳。公高建业,佐武伐商。爵同齐鲁,邦嗣绝亡。流裔毕万,勋绩惟光。晋献赐封,于魏之疆。天开之祚,末胄称王。厥姓斯氏,条分叶散。世滋芳烈,扬声秦汉。会遭阳九,炎光中曚。世祖拨乱,爱建时雍。三台树位,履道是钟。宠爵之加,匪惠惟恭。自君二祖,为光为龙。金曰休哉,宜翼汉邦。或统太尉,或掌司空。百揆惟叙,五典克从。天静人和,皇教遐通。伊君显考,奕叶佐时。入管机密,朝政以治。出临朔岱,庶绩咸熙。君以淑懿,继此洪基。既有令德,材技广宣。强记洽闻,幽赞微言。文若春华,思若涌泉。发言可咏,下笔成篇。何道不洽,何艺不闲。棋局逞巧,博奕惟贤。皇家不造,京室陨颠。宰臣专制,帝用西迁。君乃羁旅,离此阻限。翕然凤举,远窜荆蛮。身穷志达,居鄙行鲜。振冠南岳,濯缨清川。潜处蓬室,不干势权。我公奋钺,耀威南楚。荆人或违,陈戎讲武。君乃义发,算我师旅。高尚霸功,投身帝宇。斯言既发,谋夫是与。是与伊何?响我明德。投戈编(郡)[鄀],稽颡汉北。我公实嘉,表扬京国。金龟紫绶,以彰勋则。勋则伊何?劳谦靡已。忧世忘家,殊略卓峙。乃署祭酒,与君行止。算无遗策,画无失理。我王建国,百司俊义。君以显举,秉机省闼。戴蝉珥貂,朱衣皓带。入侍帱幄,出拥华盖。荣耀当世,芳风晻蔼。嗟彼东夷。凭江阻湖,骚扰边境,劳我师徒。光光戎辂,霆骇风徂。君侍华毂,辉耀王涂。思荣怀附,望彼来威。如何不济,运极命衰。寝疾弥留,吉往凶归。呜呼哀哉!翩翩孤嗣,号恸崩摧。发轸北魏,远迄南淮。经历山河,泣涕如颓。哀风兴感,行云徘徊,游鱼失浪,归鸟忘栖。呜呼哀哉!吾与夫子,义贯丹青。好和琴瑟,分过友生。庶几遐年,携手同征。如何奄忽,弃我夙零。感昔宴会,志各高厉。予戏夫子,金石难弊,人命靡常,吉凶异制。此欢之人,孰先陨越。何寤夫子,果乃先逝!又论死生,存亡数度。予犹怀疑,求之明据。傥独有灵,游魂泰素。我将假翼,飘飖高举。超登景云,要子天路。丧柩既臻,将及魏京。灵輀回轨,白骥悲鸣。虚廓无见,藏影蔽形。孰云仲宣,不闻其声。延首叹息,雨泣交颈。嗟呼夫子,永安幽冥。人谁不殁,达士徇名。生荣死哀,亦孔之荣。呜呼哀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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